琰羽

【猫鼠猫】乾旦11 by:firefish

@黑巛琥珀

猫鼠工作室:

烟花光里,一岁除。冬日里晴霜万里。


 


白玉堂一个人在学校。白锦堂去年娶了娇妻一房,刚生了孩子,今年便不回国。原说让白玉堂去他们那儿过年,结果临走前一天,护照被毛鑫那个无厘头的家伙给一把火烧了。


究其原因,还是毛鑫有一次看白玉堂在宿舍里玩吞火的把戏,所以来了兴致。


没遭什么大灾,偏巧把白玉堂一整个打好的行礼包给点掉一半。


 


白玉堂自认倒霉。过去的飞机是肯定赶不上了。护照加急,签证重贴什么的就要一个多星期。签证结束那天掐着开学的日子,偏偏他们今年最后一门考得特别晚。原本掐头掐尾的三周这么一拖,就剩下十天的光景而已。白玉堂表示懒得去美利坚遭那入关裸检的罪了。


 


今个儿除夕。整个宿舍楼也没剩两盏灯。他泡了杯茶,在休息室里看春晚。


休息室在一楼,忽然有人敲窗户。白玉堂抬头一看,还认得,可不就是柳清扬么。记得在说自己过年留校后,展昭是提过这厮大过年的因为买不起火车票而不打算回家。


哥们儿你留校就留校,不要打搅人家看春晚好不好。一年一次堪比牛郎织女啊。


 


窗户打开一条缝:“什么事儿。”


柳清扬似乎在外面没看清人。看清之后脸色大好。“哎哎,有没有那个。”


大哥我跟你很熟吗?“哪个?——”挑眉头,看看对方一脸急色,顿时明白了,“套子?避孕药?哦,那个你用不上。”白玉堂随即摇摇头。“没有。”大过年的夜里,711都关门了你还找套子。这不是寻开心么。“哥们儿忍着点,别搁里面射就是了。”


 


白玉堂一脸“这种小事大冬天让我开窗户,吃饱了撑的”的表情,若无其事打算关窗。


突然传来对方有些诡异的声音。“不是,是润滑剂。”


白玉堂愣住了。——防滑粉倒是有。


漆黑的眼睛眨巴的很无辜。“你不会连套子和润滑都没有吧。赶紧洗洗睡吧。”


 


“你不也都没有么。”


刺激男人什么都可以。不能刺激他没有正常性生活。就算白玉堂还未成年也不行。


趴回到窗口。歪头看对方。窗户打开大一点,拍拍对方的脸蛋:“哥们儿。大过年的,进不去还可以用嘴。万事不求人才是硬道理。”


说完抽回手啪啦一声把窗户关上了。坐回到沙发上腹诽——尼玛,跟展昭一个宿舍的人为啥不是自己。为啥为啥。


天啊,你乱点鸳鸯枉做天。地啊,你不管我暗恋悲苦何为地!


我比窦娥苦逼啊,欲求不满。看电视看电视看电视。默念心经菩提大悲咒一百遍。


 


爆竹声响彻云霄,旧的总要过去,新的总会来临。没有什么烦恼会隔着年关。


白玉堂照常早睡早起,看书练功。


 


 


*  *  *


 


初八就是开学的日子。虽然一般学生都会拖两天。展昭却模范好男友要去接初六回北京的谭蓁蓁。谭蓁蓁一家去南方走亲戚,原来也不用他接,但是这不是show恩爱么。于是他迎完财神,初五下午就到了寝室。路上打了个电话给白玉堂:晚上总要找人排遣寂寞不是? 


 


白玉堂只比他寂寞。屁颠屁颠跑去人家楼下等。


博士宿舍不能随便进去,白玉堂呆在外面和宿管组的阿姨唠嗑。把阿姨逗得笑个不停。结果展昭还没出来,白玉堂就被放进去了。


美人儿靠脸就能走遍天下。


 


展昭所在宿舍在走廊的尽头。很深。白玉堂走了两步,似有似无的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。遥远的记忆变得有些清晰——尸体的味道。他的心毫无道理的抽紧,哪怕明知道展昭几分钟前还在发短信。“展昭!你在吗?”他紧走两步跑了起来。到门口往门里一看,入眼赫然是柳清扬形似马拉之死的青白色、尸体。味道就是从这尸体里散发出来的。虽然还不浓烈。


 


展昭愣在那里。眼睛瞪得很直。还好没事,白玉堂心想。他放了心,也不及细想,一把将人拉得转开来,不由分说拖到外面关上门。掏手机报警。


展昭还是没有回神,但呼吸已有些急促。白玉堂打完电话拍拍他的脸颊。“还好吧?”


展昭终于看了他一眼。“还好。谢谢。”


“我给你找点热水。喝点蜂蜜水会好些。你等着。”白玉堂说着,转身要走。


展昭拉住他。“不用。我没事。”


“得了吧你。”白玉堂脱开展昭,拍拍他的胳膊。“听话。”说完转身。


展昭不再阻拦,却在想:我现在吐的心思倒有。喝什么水。


 


但面对着白玉堂递过的杯子,他还是很勉强的把里面的东西喝掉了。喝完之后果然舒服一些。“你还真学过医的吗?”


“那是。给你说,我大哥当年在念协和的时候,有次回来跟我说,他们学生殖系统临床。几个女病人一见他们就连病都不看了。最后只能拉道屏风,躲在后面,等女生把人骗进来,脱光了,固定好,他们再走出去。然后听着病人一声惨叫,跳起来就跑。——这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。把他和另一个男生逗得直乐。他给我很详细的描述了一下那姑娘的反应,他们那帮子,简直坏透了。


我当时听完就觉得,我也要当医生。”


 


“什么破笑话。”


“笑一下嘛。”


 


“没关系没逻辑。”


“要关系逻辑干什么。”


 


 


不多时候,警察过来了。两个人一起去做笔录。


出了这样的事,晚饭自然不用吃了。


 


烟花在三环外面一朵一朵亮起,繁华的街道,霓虹灯依旧照亮着整个夜空。


 


警方的初步判断是他杀。死者身体上有明显被虐待和侵犯的痕迹。展昭动过现场。没有移动尸体,只是看了尸体上的伤痕。他说他当时是太惊骇了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做了。警方对此没有深究。


 


“他没有被M的癖好。至少在我回老家以前没有过。” 展昭说得掷地有声,


询问警察的眼神里显然有些怀疑。更多是好奇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
 


展昭刚刚从老家回来,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。火车票是实名制的,老家有没有人见过他,一下子就能查到。聪明点的不会扯这类谎子。但是发现死亡现场的第一个报案人还是不能被排除在嫌疑之外。


 


说起来第一报案人好像是白玉堂。对方似乎还有作案时间。


警察难免有看谁都可疑的职业病。


 


脑子里冒着各种可能的时候,就听展昭回答说,“因为一个宿舍的,经常一起去洗澡。要是每次都搞一身伤,我能看见吧。”——宿舍里冲凉的地方只有冷水。热水还是要到澡堂去洗。


 


警察低头记录。好吧他承认他有一瞬间想歪了。


“根据你们的说法。死者是gay?”


展昭点头。“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说的。”


“那你呢?”


“阿Sir,他有女朋友好不好。”白玉堂忍无可忍。这年头,警察都比流氓还八卦。


奔四的警察同志愣了一下。“那你呢?你不是说他找你要过性爱的物品么。为什么他会找你要。”


“当时没别人,正好抓到我了,死马当活马医吧。”


“你们和他有没有发生过性关系。”


 


展昭愣了一下,一本正经的问:“从几垒开始算性关系?”


“你们到几垒?”这问题其实白玉堂也挺关心。


结果展昭一如既往的面不改色。“手没拉过,我和他合作过论文,激动时候抱过。”


白玉堂在内心翻白眼:都知道这人的冷是天生的,你还当真。笨不死你啊!


“就这样?”


展昭点头。


警察果断认为把时间花在这孩子身上是浪费生命。


 


他转头问白玉堂。“你呢?”


“见过几次。半垒没有——哦,那天我拍过他的脸。”白玉堂说完想,刚才还用同一只手拍了展昭的脸。于是顿时心里炸开一记地雷。展昭我错了错了,真的。


“除夕那回是你最后一次见到他吗?”


“是。”


“为什么不回家过年。”


白玉堂于是把自己护照的命运解释了一遍。


中戏出来的学生,生活果然比戏里唱得更精彩。


 


该问的问得差不多了。警察打算先让他们回去。


但就在这个时候。突然听到展昭沉沉的问:“柳清扬这案子,其实这不是个案吧。”


 


白玉堂和那个警察都很吃惊的抬起头。


展昭面无表情,但口气十分平淡。缓慢道:“七年前,我哥哥就是这么死的。”


“你有几个哥哥?”这话当然是白玉堂问的。


 


“我有一个哥哥叫展蒙。十一年前被查出患了淋巴癌。”说着,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,“非霍奇金淋巴癌。发现的时候也是在局部扩散期。那时候医疗手段还没有现在好。但是经过手术和放疗,我哥还是好了很多。生病的人最需要有个好心情。我哥学习一般,社会上狐朋狗友一堆。家里本来给管着。可是出了这事儿。也就阻止得少了,只觉得人一辈子,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。谁知突然有一次,我哥两天没有回家。电话一开始是不接,后来就索性关机了。本来说他不愿意就别逼他,哪知好几天都没消息,家里急了开始找,突然警察通知我们去辨认一具尸体。”展昭说着略微顿了顿。“我妈妈当时不去,我和爸爸去的。看到的就和柳清扬今天的样子几乎一样。


死因是 2.35厘米宽,17-23厘米长的铁器,直接刺破肺叶,导致窒息死亡。过程大概是10-15分钟。对不对。”展昭抬起头来看那个警察。眼睛很黑很黑,深的几乎没有一点光彩。深得白玉堂的心猛然一疼。


 


那警察愣了一下。


展昭当然是对的。这不是一起个案。“你哥哥的案子我们不知道。不过这的确是一个系列案。最近三年来,死了八个人。凶手的作案频率在上升。我只能说这么多了。”


 


白玉堂出门时候,很想安慰展昭,于是伸手紧紧搂了他一下。


 


出了警局的时候,已经十点多了。路上的小吃店还有很多开着。白玉堂吵着肚子饿,非把展昭拖到一家小店里。


“你不用吃。看着我吃就行了。我不会觉得别扭的。”


展昭无奈笑了一下。在白玉堂对面坐下。自己也点了吃的。


 


“心情好些了?”


“本来也没什么特别不好。只是想到我哥哥罢了。”


“刚才可没听出来你们哥俩关系很好。”


展昭苦笑了一下。“他老骂我不懂生活。就知道看书。我觉得自己同他根本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。但是他死了以后,看到他给我买的玩具,书,卡口的光碟。想到他带我去看戏。”展昭说着摇摇头。“可是我居然不知道他、会跟谁跑外面开房。连一个名字都不知道。”


 


展昭顿了一会儿。白玉堂要了两瓶啤酒。其实是想要白酒的,但是这样的小店只能买到假酒。只好将就麒麟凑合。


“柳清扬跟我在一起住了两年。我们合写过三篇论文。这次的人,显然是他认识的……”


酒过来,白玉堂打开一瓶。问展昭:“要不要?”


展昭笑了一下。他很需要。两人就着瓶子灌了两口。


书里总说,人喝了酒以后眼睛会变得特别亮。这种事情大多数时候都是扯谈。但是放到展昭和白玉堂身上,居然是真的。 


 


他们的眼睛喝了酒,就晶亮晶亮的,透出一股子倔强真切的神采来。


展昭不再说话。白玉堂便也不说了。只突然抱怨。“靠!连啤酒都掺水。”


 


展昭笑。“忍忍吧。就当自己酒量好。”


“天啊,你若不爱酒,酒星枉在天。地啊,你若不爱酒,酒泉不在地。”窦娥冤反二黄唱段。虽然词儿完全不一样。


 


满座皆惊。展昭有一瞬傻了,吃惊的看面前的人,好像第一次认识他。


浪荡形骸,睥睨不羁。那嗓音却清越高贵,如同他清澈的眼睛。漂亮而且潇洒。凌波微步和插着口袋走路的痞态,像是蒙娜丽莎的微笑,让人不明白却完整的存在于眼前。


 


白玉堂唱的不是很响。小店里的人也不是很多。


但是立刻有人过来递名片。


 


“这位小姐,我看了你好一会儿了。你愿意跟我交往吗?”


“去去。没看人家男朋友在这儿么。这位小姐,我是XXXX娱乐公司的,我们正好在选新剧《还珠公主》的角色。要不要来试一试?”


展昭听完以后笑声从鼻子里震了出来。“小白你太招人爱了。”就着瓶子喝酒都能让人看上。这年头果断的流行野蛮女友。


白玉堂在桌子底下踢了展昭一脚。回头:“没兴趣。”掷地有声,怎么听都知道是个男人。


 


两人一起冒汗。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。”


第二个还不死心。“戏里还有两个皇子的角色。我觉得您更适合。”


 


白玉堂接过那个人的名片,看了大约有两分钟。最后将名片还给对方。“您的公司我没听说过。”


这结论不需要两分钟吧。


 


对展昭举起酒瓶。“接着喝。”


展昭喝了一口。“兑水最大的缺点是。你刚有点醉,就被尿憋醒了一半。我要去放点水。”


白玉堂笑着“哦”了一声。


 


酒精最好的作用不是让人醉。是让人高兴。高兴的时候喝酒越喝越高兴。


不高兴的时候喝酒,喝醉了才能罢休。


 


两人脚步稳健的走在街上,路旁的车呼啸而过。没有长长的发丝。但白玉堂还是很喜欢看车光灯一下子打亮展昭侧脸的刹那。


 


展昭当然也不肯回自己宿舍了,就跟着白玉堂回寝室。他们宿舍本来就有一张空床。但是没有被褥。白玉堂也没有多余的被套。半夜三更,翻呀翻。


 


“我明明记得我有睡袋的。——啊,也在那天给毛鑫烧了。该死的,我要砍了他。”那天他因为上次火山灰的教训,所以拿出睡袋斗争要不要带上。


展昭一本正经。“没事,咱俩挤挤,床应该不会塌。”


 


——可是我会塌啊……白玉堂在心里哀嚎了一声。


尼玛一个你喜欢的美人躺在你边上,压力很大的有木有。


 


展昭洗澡的时候白玉堂悲哀的跑到阳台上吹风。他想抱展昭,抱着亲他。


 


那样估计被踹下床的就是自己了。本科宿舍不比博士生宿舍。床铺在写字桌上面。要是被踹下来,后果可想而知。


 


后果是白玉堂很规矩的躺着,默默想着孔夫子的“乐而不淫”之教诲。然后在心中反复念“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,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”,据说女在古代通“汝”。意淫不犯法吧。


只是如此文艺青年的YY方式,本质和数羊差不多,最终把他自己YY的睡着了。


 


展昭第二天起来一眼的黑眼圈。


 


白玉堂惊:“昨晚上你没睡好么?怎么黑眼圈这么重?”


难道昨晚半夜三更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干了什么?还是展昭依然心情很差?


 


展昭无辜的眨巴眨巴干涩的眼睛。“我担心了一晚上,今儿会见到蓁蓁的父母。”——实际上现在距离火车到站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。


 


白玉堂表示他完全不理解。“那你还不赶紧走。都迟到了。”


展昭继续眨巴眼睛。“我早上给蓁蓁发短信了。和她说我不去了。”说完,爬上床,倒头继续睡。


 


白玉堂无奈。但是很小人的在听到展昭变得均匀的呼吸之后,站在凳子上趴着床看了一会儿。


要不要偷亲一口。这是一个问题。


——阿弥陀佛。菩萨教导我们,该吃吃,该喝喝。不要看着情人想道德。


所以他偷偷亲了展昭的额头一下。幻想睡美人能抬起头,就像朱丽叶曾经对罗密欧说过的那样:嘴才是用来接吻的。


 


却听到一声淡淡的呓语,从展昭形状好看的嘴唇流泻出来。


“大哥……”


偷尝亲吻恋人滋味的白玉堂猛然愣了一下。伸手,很轻的抚摸了一下展昭的额头。


展昭的眼睛不安稳地动了动。白玉堂惊吓得赶紧抽手。


却发现展昭似乎并没有醒转的意思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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