琰羽

【猫鼠】公案系列/刘郎恨(2)by:seventh100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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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朝毕,赵祯单独召见宋祁,命内侍将一张松花笺拿给他。宋祁惴惴不安地接过一看,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,如它的主人般透着骨子桀骜嚣张,内容却是他做的那首《鹧鸪天》。


    


“宋卿!这阙词近来流传很广啊,已经传到朕耳朵里了!”赵祯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来。宋祁微微抬头看向他,却见他似笑非笑,不怒自威。宋祁不禁冷汗流了下来,沉声道:“臣惶恐。”


 


赵祯哈哈大笑:“宋卿不必惶恐,你且看,这是谁?”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子款步而出,先叩拜赵祯,然后袅袅婷婷地对宋祁福了一福。宋祁仔细一看,正是一月前自己在庞妃省亲的车队里见到的在车内呼自己“小宋”的女子。


 


赵祯笑道:“刘郎莫恨,蓬山不远,这位吴宫人朕赐予卿家了!”


 


宋祁自然大喜过望,谢恩领了吴氏回去。此时宋祁已年近不惑,家中不但有妻有子,而且广置婢妾,蓄养声妓,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。但皇上所赐的女子,自然不可等闲视之。所以虽然只是纳妾,却要大肆铺排一番,遍请亲朋,隆重地举行个仪式。因此回到府中,宋祁先安置了吴氏,立刻叫来管家,吩咐了诸般事宜,把大礼的日子定在七日之后。安排完一应琐事,宋祁又命管家备了份厚礼,乘了轿直奔白府。


 


这媒人是一定要谢的。


 


到了白家,宋祁被请到前厅坐下,茶水点心端了上来,大管家白福殷勤伺候,白玉堂却迟迟没露面。这当然不是白玉堂不懂礼数,更不是有意慢待。


 


“我家二爷自打昨儿从宫里回来之后身子就不大爽利,今早果然病了。这不,早饭都没吃,直躺倒这时候。听说宋大人您来了,正洗漱更衣呢。慢待了大人,您见谅!”白福陪着笑解释着。可让宋祁纳闷的是,他主子病了,白福却丝毫不担心的样子,反倒透着骨子幸灾乐祸。


 


这白府也兴奴大欺主?白耗子不是好伺候的人呢!


 


宋祁心里乱琢磨着的时候,白玉堂终于出来了。宋祁一看,白福所言非虚。平日里生龙活虎的白玉堂此刻脚步虚浮,脸上露着倦意,一张嘴就恨不得打上一串哈欠。有气无力地跟宋祁打了招呼,问明了来意,白玉堂就摊在椅子上,全没了往日的形象。宋祁与他熟不拘礼,开口就感谢他帮了大忙。


 


白玉堂听完宋祁的来意,也不跟他客气,命白福收了礼,问清了大喜的日子,许诺到时候一定上门观礼。宋祁见他着实不舒服,也就不再逗留,起身告辞。白玉堂虚让了一下,起身想要送送,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,嘴角略微动了动。宋祁刚想开口让他不必送了,一个温厚的声音从厅门口传来:“玉堂身上不舒坦就不要勉强了,让为兄代为送送宋大人吧!”宋祁回身一看,原来是展昭。


 


宋祁心中更是纳闷,都说猫鼠不合,这展府和白府却只一墙之隔,展昭跑到这来居然也不通报一声。看来外界传闻不可信也。转身去看白玉堂却见他狠狠瞪了展昭一眼,也不多理睬,跟宋祁打了招呼自行回房了。展昭似乎不以为意,转头给白福使了个眼色。白福笑嘻嘻道:“您二位先坐,小人去看看我们家爷怎么样了。”扭身溜了。


 


剩下宋祁看着展昭,走也不是留也不是。


 


展昭一伸手,“宋大人不急的话,展某有几句话想跟宋大人讨教一二。”宋祁一听,客气道:“不急不急,展大人请讲。”两人重新落座。展昭也不客气,端起白玉堂的残茶啜了一口,道:“听闻宋大人近日有小登科之喜,展某这里先恭喜了。”宋祁笑道:“多谢,到时候还请展大人到府观礼。”展昭道:“一定一定。但不知宋大人是怎么想到让玉堂去皇上那里要人的呢?”


 


宋祁愣了愣,没想到这事儿白玉堂也跟展昭说了?见展昭盯着自己,宋祁忙道:“啊,也是凑巧。那天宋某去颜大人府上,正好碰上白五弟也去看望义兄,聊到那阙鹧鸪天时,宋某随口提了句,没想到五弟一口答应,这么快就办成了。”


 


展昭微微一笑,“宋大人怕不是凑巧、随口那么简单吧?”宋祁心中一惊,看向展昭,见他眼中精光闪动,一改往日温文儒雅的姿态,竟有几分白玉堂的咄咄逼人。


 


“展大人此言何意?”宋祁试探着问。见展昭只盯着他不语,干笑了一声解释道:“宋某也知道这事开起口来有些为难,不过白五弟就不同了。他口无遮拦惯了,皇上从来不以为意的。” 


 


展昭笑笑,“怕不止吧?那吴宫人是庞妃身边的掌事女官,非一般宫女可比,与庞妃关系很是亲厚。皇上将此女赐予宋大人,难道不怕宋大人与庞太师结交过甚?可宋大人既然请开封府的人出面就不同了。这制衡之道------皇上乐见其成啊!话还用展某说的太透吗?”


 


宋祁为官干练,为人豁达跳脱,素不愿与庞籍等人为伍。在朝中宋祁与欧阳修走得很近。欧阳修与包大人之间的关系也颇微妙,既敬重包大人清正廉明,又看不惯他那股子不近人情的拧劲,还曾因政见不合弹劾过包大人。赵祯自然不愿他们偏向于任何一方,故此展昭有“制衡”一说。


 


这番话显然戳到了痒处,宋祁但笑不语。展昭慢声道:“宋大人与吴宫人一见钟情,为了这女子破费心思,倒也是性情中人,展某佩服!”宋祁刚要客气,展昭话锋一转,“却不知玉堂晓得宋大人这番心机,会作何感想。”


 


宋祁心中一凛。白老五的脾气众人皆知。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心存算计,纵使他能理解自己的相思之苦不过多追究,可就凭他的手段,稍稍使使性子也够自己喝一壶的。若是为此而失了这性倾向和的朋友,那更是大大地不划算。


 


“展大人,你也知道,宋某并无恶意。”


 


见宋祁软了下来,展昭也不相逼,笑着说:“宋大人不必多虑。其实展某也是有事相求。只要宋大人肯帮这个忙,方才那番话,展某只做不知。”宋祁顿感自己像被猫盯上了的耗子,苦笑着说:“展大人请讲。”展昭伸指沾了茶水,在桌上写下“如意苑”三个字。


 


宋祁惊讶地看向展昭,“展大人也对此地感兴趣?”展昭微微一笑:“久闻此地是京中著名的脂粉地,销金窟,展某心向往之,奈何虚名缠身,没有引荐之人,访之无门啊!”见宋祁依旧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,展昭苦笑着低声说:“人不风流枉少年,宋大人何必如此震惊!”宋祁回过神来,哈哈大笑,“好说好说,此事包在宋某身上了!”


 


后记:耗子捣完乱该轮到猫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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