琰羽

【猫鼠】公案系列/刘郎恨(13-14)by:seventh100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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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


宋祁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被白玉堂瞪出个洞来了,只觉得舌头打结冷汗如瀑,顺嘴又溜达出一句,“可为兄我不好这口哇!”展昭心说再这么下去耗子非发飙不可,急忙接过话头,“无妨!他还有个妹子,据说也是国色天香,宋兄可否要见见?”宋祁一听立刻点头,“见!当然要见!”


杜妈妈一听宋祁要见吴妙心,先是有几分为难。毕竟她未经训练,生怕她闹出事端来。可架不住白玉堂在一旁撺掇,也不愿得罪了宋祁,便命赵嬷嬷“去叫娇蕊来”,使个眼色叫她顺便提点。宋祁这才知道吴妙心在这里的花名叫做娇蕊。吴妙心一听宋祁要见她,心中又惊又喜。她不知道宋祁已经知道他的身份,只能走一步算一步,见机行事。


宋祁也算是这里的熟客了,因此杜妈妈也不再派人监视。四个人在一起当然不便,赵嬷嬷引了宋祁去飞香阁的二层,留下展昭和白玉堂在原来的房里“亲热”。


看看再无人窥视,展昭和白玉堂赶紧对了下相互了解的情况。得知玉穗儿的情郎也被囚在如意苑,展昭高兴。至于他让白玉堂查的那个小院,素玉对其讳莫如深,白玉堂也没法子细问。“不过猜也猜个八九不离十,要么是藏了重要的东西,要么是藏了重要的人。”展昭若有所思地道。白玉堂一撇嘴,“废话!”看展昭皱眉不语,白玉堂心中烦躁,“这破地方偏偏建在水上,白天行走不便,夜间又灯火通明,想进去探上一探都难。唉,要是四哥能进来就好了!”眼珠一转,“实在不行,干脆带了人来抄上一抄,不信找不到证据!”


展昭苦笑,“要是那么简单,何苦费这么大劲?这如意苑表面上正当经营,又有很多大员在此,我们没理由硬闯。万一进来之后找不到什么证据,倒霉的是咱们大人。”白玉堂一时头脑发热才想出这么个歪点子,自己也明白不可行,偏偏又要嘴硬,“照你这么说,只要有正当理由就可以闯到这里来了呗!”说到这,白玉堂心中灵机一动,倒真有了个主意。


展昭一看白玉堂眼珠滴溜溜乱转就知道他又在动心思了。刚想问,却听外面有脚步声传来。展昭一把将白玉堂拉到怀里,刚想趁机香上几口,敲门声响起来。展昭假作不耐烦地高声问:“谁啊?”“是为兄啊!”宋祁的声音传来。白玉堂一把推开展昭,抢步上前开了门,恶狠狠问:“敲什么敲?”宋祁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一哆嗦,心道我敢不敲门吗?撞上什么不该看见的你们还不杀了我灭口?赶紧一拉跟在后面的吴妙心,“我要为她赎身!”


这下子杜妈妈可真的为了难了。当着宋祁和展昭的面又不好开口说这里的规矩,只得拿这行的套话搪塞,无非是“与这孩子有缘分,舍不得她这么快离开”之类的。宋祁一概不理会,只管加价。这却使杜妈妈起了疑心,皮笑肉不笑地探问:“听说宋大人刚刚蒙皇上赐婚,新娶了位如夫人,怎么这么猴急的就又看中了我家姑娘?”


来此之前,展昭虽没明说这如意苑到底有什么玄机,但殷殷嘱咐千万别掉以轻心,按事先商量好的话去应对。宋祁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,也晓得这苑中既能只招待四品以上大员,必有利害之处,因此丝毫不敢掉以轻心。


“不瞒你说,这姑娘像极了宋某的一位旧识。当时年少轻狂,只想着一朝金榜高中名扬天下,辜负了她一片情意,功成名就后她已为人妻,这一世算是错过了。这件事一直是宋某心头大恨,因此对蕊姑娘,宋某绝不会再错过了!”这话虽是编的,可宋祁对吴妙心的感情却是真的。杜妈妈阅人无数,自然看得出宋祁情真意切。被他这么一说,疑惑顿消,却更加踌躇起来。


白玉堂适时站过来,低声道:“杜妈妈,借一步说话。”两人到了隔壁,白玉堂道:“我知道妈妈的难处,无非是我们俩不能都离开这里。既如此,我不要宁大人赎我,让宋大人赎了我妹子去吧!”杜妈妈大惊,“这是何故?哪有人不愿被赎出去的?”白玉堂道:“一则我是男子,不在乎。可妹妹贞洁重要。二则宁大人已有妻室。男宠不必女妾,我进不得宁家的门,哪一日他腻了,丢开了手,我可怎么办?妹子就不同了,若有福气得个一男半女,就守的云开了,也不负我娘的在天之灵。”


他这番话正戳中杜妈妈心坎儿。虽说笼络个边路的武官很要紧,可宋家兄弟在朝中颇有人望,又是有真才实学的,正是主上着意笼络的对象。这两兄妹如此情深,再加上些手段,不怕他们翻天。何况如与这孩子竟比主上身边的霜少爷更酷似那位主儿,若把他送过去,说不准讨了主上欢心,能得上许多好处。


主意打定,杜妈妈挤出一星儿眼泪来,“你这孩子真是心善,好吧,妈妈就依了你!不过你放心,妈妈也不会亏待了你的!”说罢让白玉堂出去,又叫了吴妙心过去,道:“这里的规矩你还没时间学个明白。既然宋大人想赎你,你哥哥又愿意把赎身的机会让给你,我也就遂了你们的心愿。来,喝茶!”吴妙心见脱身有望,心下大喜,忙接了茶抿了两口。抬头再看杜妈妈,却见她脸上的笑容已失,尽是阴狠之色,“好姑娘,你可知道这茶里有什么?”


 


 


 


14


吴妙心大惊,刚想问有什么,忽觉得腹中一阵剧痛,直疼得她满头大汗,颤声道:“妈妈,这是为何?如若不想让奴家走,说就是了,何苦害我性命!”杜妈妈笑道:“姑娘多虑了,老身既然应下了,就没有反悔的理。”说着,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,从里面拿出一粒药丸,“服了它你就不痛了。”吴妙心将信将疑,可也没别的法子,只好接过吞下,果然疼痛渐渐平复下来。


见吴妙心满脸疑惑,杜妈妈道:“你别以为被人赎了身,就可以脱离妈妈我的管束了。方才你的茶里被下了百日断肠散,那粒药丸是解药。当然,这毒没有全解,百日之后若不再服一粒解药,你就会肝肠寸断而死,苦不堪言!”吴妙心吓得花容失色,心中却还清明,强撑着问:“妈妈是想让我为你做些什么?”杜妈妈大笑:“好聪明的姑娘!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力讨好咱们的宋大才子。三月后,我会让你哥哥亲自为你送去解药。有什么事情也会让他去告诉你。只要你乖乖听话,自然性命无碍。否则的话,你和你哥哥都活不成!你哥哥可是把赎身的机会让与了你,你可不要害了他!”


带着吴妙心回到白玉堂那里时,杜妈妈已经换了副面孔,“虽说是在是舍不得,可既然宋大人如此喜爱我们娇蕊,我也只有忍痛割爱了!方才我又嘱咐她一番,要她尽心伺候大人!”宋祁一听她答应下来,心中大喜,赶紧掏银子给了杜妈妈,也不肯再做逗留,带了吴妙心赶紧离了这是非之地。


展昭却没急着走。“唉,妈妈,既然如玉不愿跟我走,那也没法子。不过你可要好好待他,我虽不日就要离京,可总有回来的时候!”杜妈妈笑道:“那是自然!”展昭看了看周围,“这阁子简陋了些。待会我给妈妈拿银子,再修缮得舒适些!”杜妈妈笑着连连答应。展昭又道:“伺候的人也少了些!”杜妈妈立刻道:“那好办!前几日新来了几个小厮,明儿我让如玉去挑便是!”


白玉堂被他们俩一口一个“如玉”叫得牙根只发酸,急忙接口道:“不用挑,那个比我先到几日的周坤就不错。我跟他在一块待过一天,很是投缘。”展昭装作很感兴趣,催促道:“那就叫来看看!顺便我也嘱咐他几句!”杜妈妈心中暗笑,这孩子果然机灵,见既然已走不成,就开始着意培养自己的心腹了,随即叫赵嬷嬷去带周坤来。她自己也不能只耗在这里,交代一声先离开了。


此举正中两人下怀。周坤被带到后,展昭一看,正是那日在马行街首饰铺遇到的书生。屏退了其他人,展昭笑道:“这位兄台,那支银钗玉穗儿姑娘可还满意?”周坤被人莫名其妙掳来这里,正求助无门时,忽然听到这么一句,惊愣片刻,问:“你是------当日卖我银钗的那个好人?你怎么变了模样?”展昭一笑,“这个你先不必问,我知道你被人囚禁于此,玉穗儿姑娘很是桌急。我现在虽不能立刻救你出去,但给外面带个平安信还是可以的。你可有什么想跟玉穗儿姑娘说的?”


宋祁把吴妙心带出如意苑后,按事先跟展昭商量好的,先没回自己的府上,而是去了展府。又等了近两个时辰,天色已亮,才见展昭匆匆回来。“展贤弟,接下来怎么办?”宋祁一见面就问。展昭道:“你去把吴妙言和玉穗儿带到我这里来,我已经有法子让玉穗儿说实话了。”宋祁大喜,匆匆而去。


约莫半个时辰后,一辆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从展府侧门进了院子。宋祁带着吴妙言和玉穗儿下了车,车夫被展忠带到了门房歇息。吴妙言隐隐觉得不对,可怎么问宋祁也不透露来此的原因。心思惴惴的进了正厅,只听一个温婉的声音道:“妹妹别来无恙?”吴妙言一抬头,顿时“啊!”的一声惨叫,跪坐在地上。


展昭也不理她,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,上前对脸色惨白的玉穗儿道:“展某已经找到了周公子的下落,姑娘请看。”玉穗儿颤巍巍接过纸条,一看上面写着“平安勿念”,正是周坤的字迹,不禁“哇”的大哭出声,“扑通”跪倒在地,“展大人,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啊!”展昭点头,“他现在很安全。你既要救他,总该给展某一个救他的理由。”玉穗儿一把擦干眼泪,“一切都是二小姐逼我做的!万全是她杀的,大爷和大娘子是被她下了毒的酒毒死的!婢子自知早晚也难逃一死,可周郎在他手上,没法子,只能做她的帮凶。展大人只管处置奴婢,只求您救救周郎!”


展昭转身去看面如死灰的吴妙言,“你这毒妇,还有何话说?”吴妙言瘫软在地,“可怜我机关算尽,无奈命中无福。”缓缓抬起头来,恶狠狠地盯着吴妙心,“从小爹娘宠的是你!进宫享福的是你,嫁给当今大才子的也是你!而我却只能呆在家里看兄嫂脸色,每日里做针线贴补家用,还不知什么时候会被他们给卖了!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是你的?我不归比你晚出生半个时辰而已!”


吴妙心叹了口气,“在宫中享福?那也是个活人呆的地狱啊!跟我一起入宫的姐妹,熬出头的能有多少?我也是因为有宋大人的青睐才得离苦海。本想着出来后也给你寻个好人家,可是你却动了这般心思。你怎么不想想,娘娘早晚会派人探看,你对宫中的事毫不知情,哪里瞒得过?”展昭冷笑道:“她早被贪念蒙了心智,哪里顾及那么多?”转身对宋祁道:“你带了夫人回去吧,剩下的事包大人自会处置,不会污了夫人清誉的。玉穗儿你也一并带回去,一则她受人威胁唆使,二则她若不回去,会引人对夫人身份起疑的。”玉穗儿千恩万谢,跟着宋齐夫妇先回了宋府,展昭则带着心灰意冷的吴妙言回了开封府衙。


展昭一离开如意苑,白玉堂就立刻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。怎么才能让开封府里的人名正言顺的进到这苑中呢?除非这里出了点什么会惊动开封府的大事。凡事大不过人命,这里来的本都是大员,不过死的人品级越大越好。还得有个人做替罪羊,不然包大人不好交代。他边琢磨边溜达到阁外,扶着栏杆似乎在看水里的鱼,心思却已转了几番。正没着落间,忽听一阵水响,一艘小船慢慢划来,素玉扶着一个醉得东倒西歪的男子站在船头,素玉不停地劝,“您小心点儿,小心掉到水里去!”


白玉堂仔细一看,那男子他也认识,陈王的世子赵后延,算是赵祯的堂兄,不学无术的宗室败家子一个。白玉堂对他烦的很,刚想转身回去,却被赵后延叫住,“上面那个,站住!”白玉堂无奈,只得又转回身去。挤出丝笑脸来瞪着赵后延,“大人有何吩咐?”赵后延在素玉的搀扶下东倒西歪地上了飞凤阁,凑到白玉堂跟前,眯着眼伸出一只手来,抬起白玉堂下巴,仔细端详了一番,边看口中边啧啧有声,“像!真像!”


白玉堂强忍着一脚把他踹下水去的冲动,脑子中早把赵后延的祖宗骂了个遍。可仔细想想跟他可能是一个祖宗,这么骂岂不吃亏?懊恼之下一个没忍住,皱着眉一把打掉赵后延的禄山之爪道:“你谁啊你?”素玉斥道:“怎么这么没规矩?这可是陈王世子,你的尊称一声小王爷!”赵后延却不以为忤,反而大笑道:“不但长得像,连脾气都像!”这时候杜妈妈也过来了,赔着笑道:“像谁啊?”赵后延道:“像白老五!”转头对杜妈妈道:“你这里竟有这般货色,怎么早不叫来给本王看?我说鸨儿娘!把这孩子送我那里去!”


杜妈妈一脸的为难,“这可不行,他被人给包下啦!”赵后延勃然大怒,“被谁包下了?”杜妈妈道:“广南西路的观察使宁大人!”赵后延冷哼一声,“想那白耗子被赵祯霸占了去,平日里连本王正眼都不瞧上一瞧!本王争不过当朝天子倒也罢了,难道连个小小四品官都争不过吗?”说完就去拉扯白玉堂。白玉堂眼一眯,一丝阴狠之色转瞬即逝,抬起头看向杜妈妈时已是一副笑脸,“妈妈,这个客人我可得应下了!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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