琰羽

【七五/猫鼠】纪实录之三——蔷薇刺(1)

谢谢露露送我的生日贺文,虽然我迟到了,但依旧好开心

凝琰:

以此文祝贺 @琰羽 生日快乐~虽然新西兰时间已经半夜了好歹没有错过!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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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、


眼下已然进入四月了。


对于一个海滨城市来说,每一天的春季都伴随着海风与阳光。以及那个季节特有的花香,无论是蔷薇还是月季,都是这个春天的清晨最美的风景。有时在午后娓娓清谈的时光中走在街头,也能一眼瞥见万物复苏的生机。


我是下了班才从这条路经过的,难得有中午到站的时候,我便早早换了衣服,推开窗户,让带着清凉的海风摇动风铃,窗外还未有蜂围蝶阵,便先涌入一阵不算浓烈的花香。


蔷薇花。


昨夜的一场大雨,打落了一地红白,余留下的蓓蕾却依然迎着阳光缓慢绽开,被花藤所承接的雨水还留在叶片周围,甚至连细细的软刺中央也抱着大颗的雨水,随着阳光流转而折射出耀眼的明亮。


青桐就说我矫情,买个风铃非要挂在窗户上,弄的每一天早晨开窗户她都能听到源源不断的风铃声音。我指着她的猫说,我就看你家多多能不能够得着。


自从挂了风铃之后,我在窗户上又养了一盆栀子一缸金鱼,都挂在风铃两侧。偶尔肥猫跳上窗台,拼命想要用爪子拨弄我的那几个吊盏的时候,我就想着,把那只猫放到蔷薇花里,是怎样一种快乐。


青桐没有时间像我这么有闲情逸致,更不会有我这么喜欢清新的东西。对于我和她一起住的这个不算非常破败的蜗居,她选择了在她的房间里养一只猫。灰蓝色的英国短毛猫,胖乎乎的,每次看到它蜷起身子,我都觉得我应该一屁股坐下去,绝对是一个柔软舒服的坐垫。


白玉堂每次听到我发出类似的感叹,都会来一句,那么它的猫生也就到此为止了。


站在窗前半晌,我最终还是伸出手,将那朵伸到我窗子里的花苞捏住。


蔷薇花,是生活在最底层的花草,正如我们,都在这个世界最底层挣扎着,尽管我们想要的是不是生活,而不是谋生。



第一章、厌恶


最近刑警大队的工作开始清闲了,白天好漫长啊。


还没下班就接到这家伙的微信,我看了一眼高铁的玻璃窗,此时刚进入江南地带,漫山遍野的桃花争相斗艳——又是一年春来早。


这不是正好么,你清闲了因为他们都犯了春困,要在家里睡觉了。


去你妈的,爷忙了整整一冬天,怎么不见他们冬眠?再忙我就请假办住院证明。


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冬眠,所以睡眠不足,现在到了春天了就应该养精蓄锐,你看,春困秋乏冬眠,都占了,就等夏天了。


夏天到了,傻逼们都出来了。


白玉堂的神回复让我差点笑出来,很明显,展昭最近还在忙他那个不能说的神秘大案,根本没空理他。正想着,突然工作群里出来一条消息,排班表出来了。


等我查完排班表,才发现我跟青桐几乎又是同上同休,虽然我跟她已经是一队二队分开,但是很巧合总是可以在一起。刚看完排班表,她一个电话就给我打来了。


“玉衡我们出去玩吧!!!!我休班!!!”


“滚,”我不客气地回了一句,“我今天回去明天休班。”


“踏青吧踏青吧!!!”青桐又开始叫起来了,“我们去潍坊吧,坐172走,静静姐当班!我们可以去放风筝!”


我心里骂了一句,青桐这二货平时不是有时间就去兼职么?怎么有这个兴致了,还放风筝,平时出去玩都意味着她烧钱。


“我说的是真的,我刚用了蚂蚁借呗。”


“很好,”我呵呵一句,“你下个月又没钱了。”


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她又开始打她的小算盘,果然,我一提这茬,她立刻开始跟我算账,“你看我哈,这个月发2700块钱,够吃够喝啊?先还了1000蚂蚁花呗,然后再给多多买猫粮,350没了,房租350,你看啊,就剩一千块钱了!”


青桐这人就是这样,挣五个花十个,每次看到她一大堆的信用卡和微粒贷里的还款金额,我都在想她需要找多少个男朋友才能还的上。


“我知道你在腹诽我!”青桐又叫起来了,“快说,陪我不陪!”


“舍命陪君子,”我叹了口气,“实话说吧,我也挺想去的。”


青桐骂了一声,随即哈哈大笑着挂了电话。


白玉堂的微信已经被我晾了二十多分钟,这时候一挂上电话,4G网连上,接着出来十几条信息,基本上都是在吐槽最近没事儿干整理资料的无聊吐槽。我翻了翻银行卡,抽空回了一句:你可以选择去法医科看看。


洛可已经在法医科干了两年,已经从文检科调回了她的老本行。白玉堂迅速回复我:不,她在跟尸体聊天,我不去。


这么大男孩子还怕鬼,我噗一声笑出来,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餐车,拨了个电话。


接得也很迅速,挺好,符合他雷厉风行的本质。


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实在是不太合适,但是我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的词语去描述他的速度,刚接电话,连个喂都没有,开门见山直切主题。


“最近有什么活动?”


活动,就是有我也不带你。然而话到嘴边我忽然脑子一转,“有,青桐约我去潍坊放风筝。”


“踏青啊,什么时候?”


我想了想,今晚到站我估计明天得睡上一早晨,“后天早晨,你现在去买票吧,我们坐172走。”


“好啊,酒店我来订。”


电话直接挂上了,我觉得眼下似乎不应该答应他,但是依照青桐那个人不多不热闹的原则,我还是默默地觉得,有俩警察在,起码我很安全。


下了班,我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,不想做饭不想起床赖到下午,这才晃晃悠悠地换上春装,往中山公园走去。


如果说在这个喧闹的城市我还能找到那么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,那就是中山公园了。


对于一个路痴来说,地铁永远都是一个好选择。


公交卡上了地铁,我带上耳机,这个时间并没有很多人在乘车,所以我好不费劲就找到了空座,人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手机,鲜少如我一般,拿着本书或者键盘,还要避开一群猎奇的,却对我没有丝毫兴趣的人。


曾经有人说过,地铁站就是一个人潮汹涌的地方,无论你什么人,到了地铁站都可以见得到——这与我的工作何其相似,每天都能看到不同的社会百态。


传单,又是传单。


我草草看了一眼,传单上还是各种各样的兼职,什么打字员淘宝刷单客服不一而足,无聊的东西并没有引起我特别的兴趣,随手就找了个垃圾桶,丢了。


旁边的小婴儿抓了抓我散下来的长发,我笑着握握手,重新低下头,翻开上次看的地方。却不料那小婴儿似乎不舒服起来,开始哼哼着哭起来。


“不许哭!再哭警察叔叔就把你抓走了!”


我对这种哄孩子的方式有点不太理解,小婴儿似乎看到了我,我只好伸出手来摸摸她胖乎乎的小手,那抱着她的老太太立刻道,“说了不许哭!再哭阿姨不让你坐车了!”


小婴儿似乎听懂了,我皱着眉头有些上火,不冷不热地开口道,“阿姨,我这么像坏人啊?”


“不是不是,”那老太太赶紧赔笑脸,“我这不是吓唬她么?”


“谢谢你,我觉得她并不害怕我,尤其是,小孩子会判断是否有恶意。”我冷冷地看着她,老太太被噎了一下,尴尬地停下来。


“地铁上你不认识的姑娘是坏人,警察叔叔也是坏人,既然都是坏人,遇到事儿你求助陌生人干嘛,你报警干嘛,不是坏人么?”


好心情被破坏掉后,我整个人感觉都压不住火气,小婴儿适时地又大哭起来。我烦闷地摊开书,半晌才发现,我一共就看进去一丁点儿。


五四广场到了,我旁边又坐过来一个人,见我拿着那本书,不由得轻笑一声,“福尔摩斯这类的基本上都是神化了的,你觉得这世界上有谁,能看一眼就知道你什么人啊。”


我看了他一眼,一本正经道,“方木。”


那人被我顶了回来,轰隆隆的地铁上听不清他说了什么,半晌,我一拳打在他肩膀上,“猫大人,中山公园到了,去遛遛?”


猫大人自然就是展昭,他为什么在五四广场上车我也没问,不过既来之则安之,在门口买了根棒冰,我才发现不知不觉来到了湛山寺。


“怎么,最近休班轻松了?”展昭抬头看着面前的湛山,我看了他一眼,“你那个儿童绑架案,办完了?”


“借你吉言,今天结案了。”展昭笑道,“一共涉及买卖、绑架未成年儿童三百七十名,大部分已经找回家了,还有两个,实在不行送到了下发派出所。”


“挺好挺好,”我绕着水塘拍了几张自拍,“明天我们去潍坊玩,玉堂已经订票了。”


“我听说了,”展昭似乎没什么心思,只纯粹陪我转了转,“前两天治安大队那边抓了中山路几个小偷,你也住那边,小心点。”


我拍下两张芭蕉,忽然想起前一天晚上的事儿,想了想还是开口道,“昨天晚上我家那个院子,就进小偷了。”


“报警没有?”


我摇摇头,“没有,一共就丢了几个破柜子,也不值钱,主要是对大门的梅姐发现得及时。我凌晨一点才从北站回来,她盯了一个多小时,吓我一大跳。”


展昭眉头皱了起来,“肥城路的那个四合院么?怎么半夜院子里不锁门?”


“因为我半夜要回来,所以就跟孙叔打了电话。哦对了,昨天我们的锁也丢了。”


我知道这种巧合肯定会引起他作为刑警的怀疑,不过只是一件小事,应该不至于要他一个局长说什么。我便抢在他前面开口道,“大叔已经买了新锁了,我今天刚配的钥匙。”


展昭并没有抓住这个问题不放,让我舒了一口气,有点庆幸这不是白玉堂在,否则肯定要坚持让我去报警——诚然这也是徒劳的,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,顶多是给中山路派出所的片儿警来点精神,也可能是埋怨。


湛山寺确实是整个青岛难得安静的地方,报时的钟声过后,便是整个寺庙最为安静的时刻。展昭始终站在我身后很少说话,只是偶尔掏出手机看一眼来电。


绕到山后从中山公园出来是我跟展昭都没想到的事儿,我拿着手机定了定位,就听展昭笑了一声,“路痴就是路痴。”


“你不是路痴,你他妈怎么不跟我说走错了?!”


“谁知道你要去哪儿啊,我还以为你要去买蜂蜜。”


“我刚才就应该捅了那个蜂巢,让蜜蜂蛰死你。”


“死不了,还可以祛风湿。”


“滚!!”


半真半假开玩笑地走到主干道上,阳光并不是非常浓烈,午后却也有些闷热,两旁是栽种的各色奇花异草,在春日里争奇斗艳。我慢慢走到干道旁边,目光穿透一众花木,落在墙角一丛蔷薇上。


昨夜的雨水摧残了太多娇艳,唯独这一丛蔷薇依旧坚强。


正看着,蔷薇花下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,我眯起眼睛想看看是谁,这天生散光的眼睛却看不太明白,半晌,那人朝我打了个招呼,走近了我才认出来,正是我的同事小优。


内心一股厌恶感顿时冲了上来,我笑着打了个招呼,状似无意地拉着展昭的胳膊,转身就走。


展昭有些怔忪,见我跟他使眼色便没有说话,我接过小优递过来的东西,依旧草草看了一眼,却没有直接扔掉,而是撕了个粉碎。


“她给我的东西,哪怕是钱,我都不要。”看着小优走远,我冷冷地将碎纸扔了出去。展昭沉默地看了一会儿,才开口问,“你讨厌她?”


“世界上最贱的最不要脸的人,”我咬咬牙,“我不知道这样的人,怎么会没有人去指责。”


或许这个话题引发了我的怒气,展昭从始至终都没有挑起什么话题。一直回到我的甜品店,他才轻声道,“因为有些人,就喜欢这种的。”


我没有说话,将手里的钱包扔到吧台上。


“不是因为多少人喜欢她,而是因为上位者,往往需要养很多狗,关键时刻去帮他们咬人。而咬人最凶的狗,得到的肉,最多。”


我抬起头来,半晌,嘴边的话终究没有问出口。


那么你呢?高高在上的公安局长,是不是你手下,也有无数的狗被你养着,等着某一天替你出头然后得到一块羡慕的肉骨头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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