琰羽

【猫鼠猫】乾旦【尾声】 by:firefish

@黑巛琥珀 其实黑巛都看过了(ฅ>ω<*ฅ)

猫鼠工作室:

尾声


 


新年将至,雪花飞舞。


白玉堂坐在自修教室里看书。突然有人经过的时候扔了一张小纸条。白玉堂打开一看:


 


  当你头白时候,睡思炉火旁边,请取下这诗歌;


  慢慢读


  回想我过去眼神的柔和,


  回想它们昔日阴影浓重;


 


  多少人爱慕你的青春欢畅,美丽荣光,假意或者真心,


  只有我以朝圣者的灵魂,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;


 


  垂下头来,在红光闪耀的火炉旁,轻轻诉说不消逝的爱情,


  如同天上群星,不论岁月如白驹,永远灿烂安宁。 


 


 


白玉堂抬头,看到扔小纸条的人正对着他挥手。白玉堂无奈。这是进入协和以来第几个了。从诗经到楚辞,从歌德到普希金。

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粉红丝带,学习武士道精神的绑在额头上:“此草有主,请勿动土。”


低头继续看书。


可惜的是这种我行我素张扬不羁,分明换来了更多的媚眼飞吻。白玉堂倒可以视而不见。来接他的展昭就没有那么幸运,他着实被对着他的那些怨恨眼神吓到了。


清华雄性遍地帅哥死绝,一样是‘一回头来吓死牛,二回头来鬼见愁,水不倒流人变猴’的不毛之地,好不容易出一个白玉堂这样的还被北大的给抢了。


不,问题还不在于被北大的抢了,问题在于被一个北大的男生抢了。尼玛的太过分了有木有?!天啊,你乱点鸳鸯枉作天……


 


白玉堂指指自己额头。示意:你看我很乖的。


 


展昭睁起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。晶莹的黑瞳里满是笑意,抱过来想亲一口。白玉堂在他的嘴还没贴到脸上的时候突然把人推开了。


“我从解剖室里出来忘记洗脸了。”


展昭黑线:“你说你这是第几次了。”


白玉堂低头,抬起眼睛看她。漆黑的眸子里满满的无辜,就像邻家犯了错误的小狗儿。自己灰溜溜去洗手间洗脸。


 


出来以后湿嗒嗒的,展昭捧起他的脸死命搓。“小白你实在太招人了。”白玉堂一张俊脸瞬间被揉得没了样子。鼓起来的小嘴巴有点像兔子的三瓣嘴。


 


风霜严寒的,两个人走出校门,坐地铁去中戏。梅兰芳剧团的新剧《洛神赋》和《霸王别姬》掀起了一股子京剧热潮。展昭作为最年轻的主要编剧,成了话题中心的人物。当初因为白玉堂而写的考试临时剧本,也成了中戏表演系的必考项目。


一时锋芒万丈,被三令五声的勒令在母校的跨年晚会上演出。甚至章金弘大师还亲自发话,如果展昭去演出,他就答应担任中戏京剧系的名誉教授,并长年客座。


 


白玉堂拿着粉红丝带准备在台下给展昭摇旗助威。


 


 


还未到下班高峰,路上已经有些拥挤。展昭扶住一个刚上车,被起动时候惯性冲得有些颤颤巍巍的老人。老人感激的握住他的手。有人给他让了座。展昭和白玉堂扶着人过去。老人家突然盯着白玉堂左瞅右瞅。


白玉堂回头看展昭,意思里,我脸上有东西么?


展昭看了看,摇头。“你这种粉刺都只往屁股上长的人,脸上除了眼睛鼻子眉毛嘴巴还能长什么。”


白玉堂恨不得给他一拳。展昭乐呵呵的满面笑容。


 


忽然听老人家道:“诶,小伙子,是你是你,我认识你。”


白玉堂莫名其妙?“老人家您认识我什么呀?”


“诶呀,五年前我在路上被人抢了给我老伴看病的钱。你陪我去医院说想办法,结果还给我垫了很多钱。名字没留下就跑了。就是你,我认得你,你的这次可别想跑。”


白玉堂眼睛眨巴了两下,忽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事儿,眼睛转来转去就想溜。可是这在地铁上呢,你往哪儿溜啊。一把被老人拽住了。白玉堂嘿嘿笑。“不是老人家您认错了人了。”


“不会错的。你这样子一眼就能认出来。”那是啊,否则怎么叫白玉堂呢。


 


展昭恍然大悟。哦,难怪这人那天迟到。原来给人送钱去了。难怪他大一时候又有奖学金又在超市打工,还穷苦了一整年。


但展昭只是帮着白玉堂骗那老人。“老人家您肯定眼花了,五年前他还在国外呢。”


白玉堂赶紧点头,“是啊是啊。”


“哎!你这孩子。我谢谢你会吃了你的啊。”


“呃。不是我,真的不是我。”


还好车站短。白玉堂拉了展昭就往靠站的车下走。


 


那老人在车子上叹了口气。目送着展昭和白玉堂两个人在车站上等车的身影倏然离远。


 


展昭揉揉白玉堂的脑袋。“你也真是的。缺钱不问你大哥要。”


“他那时候也没钱。”


展昭笑起来。谁让这人大方,把家里的钱几乎都给捐了。还非说什么用了就想到爹娘的死。“那所以没我高你怨不了谁。”


“诶你还真得寸进尺啊。”


“那是。”


其实白玉堂也有 一米八了,特别标准的身高。只是比展昭还是矮。他便不服气:“我还长呢!”


展昭赶紧点头:“是是。”


白玉堂踢了他一脚。


“你怎么又踢我?”


“打是亲骂是爱呀。”


“那你骂我行不行。”


“我鄙视你!”


 


两人一路笑着。换了汽车,在拥挤的车厢上,正好凑在一起看窗外的美女。


大冬天的,好多姐妹们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继续长靴配短裙。


“刚过去那个打几分?”


“75。”


“哇,要不要这么抠。80吧。”


“75就很给面子了。”


“这个呢?”


“更不行了。我很厚道的,75以下我不打。”


“那我呢?”


“?你?”白玉堂上下打量一下展昭。忽然伸手抱住亲一口,“你还要我打分么?”


“打一个吧。看在每次都是我洗碗的份上?”


“喂喂。你这叫不叫恶人先告状啊。”


“怎么洗碗也变成恶人了啊。”


“哇。是谁告诉我学医很苦的,要刻苦用功。要对得起因为我没考上的莘莘学子。结果每天我买菜,我做饭,我等你回来吃饭。”


“好啦好啦我错啦。我不是看你学得挺自在,还有成日里给公孙政委跑腿么。那这样,从今天开始我买菜我做饭。你洗碗拖地吸尘擦窗。”


“……”白玉堂眨眨眼睛,漆黑的瞳仁转来转去,“咱找个钟点工成么……”


“哦,合着我就是个钟点工。”


“还想怎么样。每星期总共加起来就上半天班,吃住半包。你还想怎么样。”


 


这时候车子里忽然响起了报站的声音:“亲爱的乘客,张自忠路站到了。平安府宾馆祝您一生平安。”


 


“这宾馆的名字听起来有点像你们经常去实习的地方。”展昭没话说的时候千万不要让他逮到你。


“下车啦,下车。再不下车让你睡我经常去实习的地方。”


 


两人走下车。展昭若有所思:“那地方也不坏。应该挺刺激的。”


白玉堂眨巴两下眼睛,有雪花沾到他的睫毛上。展昭饶有兴味的打量起来。就见那人嘴巴一张一合。“那我们今晚去那个宾馆先试体验一下怎么样。”


“啊?”注意力完全被那漆黑的睫毛吸引了。满脑子是它们刷在自己身体各种地方的场景。


 


白玉堂因为视觉受影响,揉了揉眼睛。一看展昭的一脸花痴相就很无语。“你还真是看起来一本正经,骨头里骚包一个。”


“那是你念的专业不好。看人看出来都五马分尸状。哪像我,看朱成碧,满眼西施。”


“……”白玉堂张嘴张半天,“嘿我也觉得学医挺不好的。你这张嘴我是越来越说不过了。”


“你本来也说不过我。本来我们不说而已。”不知道是谁刚才被白玉堂一句“吃住半包”说的一句话没有。


吃住半包,按这个逻辑,我也包了你一半的吃住好不好。什么话真是的。


 


 


中戏的跨年晚会,自从有过展昭和白玉堂的《白骨精三战孙行者》之后,京剧就成了必备曲目。每年反响都非常不错。今年听说展昭重新登台更是众人蜂拥如八一八的钱塘江水。


 


展昭白玉堂到后台的时候。女主持陆雅和男主持朱俊正在配台词。


双方都打过了招呼。陆雅比过去成熟了许多,挽起的发髻显出几丝江南闺秀的端庄大方。她转头看到白玉堂。略微有些吃惊。再看到展昭,便一瞬间明白了。漆黑的大眼睛转一转。“原来你当年看上的是他啊。”


 


白玉堂很囧又有些甜蜜的挠头。然后点头。


陆雅抿嘴笑了起来。略微一撅。“我以为你看上了谁,早知道就不放你走了。”


人家的正牌男友朱俊走了过来。“哎哎,你这么说我要吃醋的。”


白玉堂赶紧摇手。“我走我走,我不凑热闹了。”说完转身就跑。陆雅在他背后一笑。也没拦白玉堂,只歪头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。


 


 


展昭这次演的照旧是他自己写的新戏《桃山救母》。听名字就知道说的是杨戬劈桃山救母亲瑶姬的故事。剧情没有改,最后桃山虽毁,瑶姬却被十日晒化。


 


展昭的杨戬,颇有几分焦版宝莲灯中二郎神的风采。雪衣折扇,金翎天目,血战天庭。


 


天兵天将,如花灯般走马而过。展昭一人之力,长戟翻飞,银光霍霍,竟是一时抛接五件兵刃游刃有余。当真显出几分天人风采。


场地上十多件兵刃在他身周翻飞。


 


白玉堂在下面拿着粉红头巾挥呀挥,挥得忘了。只愣愣的看台上的爱人。


突然想上台。酣战一场,人生轰烈壮快,莫如于此。


若是早两年看到这一场的话。或许他真的不会离开吧。“展昭你好帅!————”


 


他的嗓子又清又亮,场下看戏的章金弘转头看了他一下。梅玖英还是就坐在他边上。“就是上回唱白骨精的那个。”


“好,就是你那个跑去考协和,还给考上了的爱将?”


“他才不是我爱将。”


展昭的导师吴炳如也在。他资格也老。瞥瞥梅玖英:“诶呀我说老梅,你是越活越回去了。成天叫公孙拉了人练戏。你呀,就是嘴硬。”


梅玖英哼哼了一声:“哦。最好都跟你一样。唱戏唱一半去练毛笔。毛笔练一半去研究中文。你说说你,《蟠桃会》给你唱成个什么样子。”


 


四下里早已经掌声雷动,欢呼的欢呼,鬼叫的鬼叫。


“展昭!展昭!展昭!”


“学长你好美!”


“猫大人你好帅!!!”


 


 


杨戬的唱词却仍在欢呼声中破空而出,生生把一切嘈杂都压了下去。


 


“鹰飞合云动风雷,振翥九霄不言累。


上穷碧落下黄泉,矢志救母谁能退。”


 


锣鼓喧天。长戟当空。光芒灼烈。


 


最后一场是劈开桃山之后,杨戬力战十大金乌的戏。


还是一场武戏。


 


大靠装束一登场下面立刻哗然一片。仿了《借东风》中赵云半霸而止的登场方式,显出压迫和凝重。紧接着就是十大金乌登场走边,金枪翻飞,旋子接着空翻,起霸时候没有展足的气势,在打斗中完全释放了出来。摄得四座鸦雀无声。


 


直到瑶姬晒化,十大金乌九死一走。杨戬一声悲呼:“天竟无亲,此仇不共戴谁————”


 


 


场下沉默了很久很久。众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都已经激动得站起来了。


白玉堂在一边特别想冲到台上去。可是他坐的位子太好,在第二排靠中间。前面坐着副校长,他不能站到人家椅子背上翻出去。


所以他站在凳子上挥粉红丝带。


 


展昭在缓缓拉上的帷幕中间看到了,果断冷静的转开脸:我不认识他。


 


 


就看陆雅走上来台来,突然对着白玉堂一指。聚光灯打到白玉堂站的地方。白玉堂左看右看。众人齐刷刷的看他。


他于是开始考虑要不要从凳子上下去。


 


就听陆雅问。“大家知不知道这是谁?”


“耗子!——”


这是神马回答这是。


 


“大家想不想看猫鼠同台——?”


“想!——”


 


“白玉堂——”“来一个!”


“白玉堂。”“唱一个!”


“白玉堂!”“来一个。”


 


白玉堂站在凳子上点陆雅。你这个小妮子。你报复我!


 


陆雅挑眉看他一眼。继续煽风点火:“白玉堂————”


“来一个。”


“白玉堂!”“唱一个。”


 


白玉堂走上台。拿过话筒。“真的要我唱?”


“要!”“当然要。”“唱!唱!唱!唱!”


“嗷呜~~~~——————”


 


“哎等等等等。”陆雅说着跑到台下把妆还没卸的展昭拉了上来。


 


白玉堂正在问唱什么?


下面什么回答都有。


 


“贵妃醉酒!”,“洛神赋!”,“千年等一回!”,“白骨精!”,“盘丝洞!!”,“铁扇公主——”,“穆桂英——”


 


展昭拿过话筒。“这家伙都放功两年了。他不行。”


白玉堂揉揉鼻子。“就是的。我不行。”


 


“不行也得行。大家说,两个人来一出猫鼠版千年等一回好不好?!”什么不行,前两天还看到明年把八月《霸王别姬》的演出表上有你俩的名字呢。陆雅在心中腹诽了一句。不过算了,比起这些,我还是更想看你们素颜为彼此歌唱的样子。


“好!——”


“好!!!”


 


乐师很起劲的奏起了千年等一回的音乐。敲锣打鼓,就差没有放个烟花——祝御猫和锦毛鼠仙福永享寿比天齐了。


 


陆雅显然是早有准备,拿出两套故事里的展昭和白玉堂的戏服来,叫他们换上。


一如相逢伊始时候的服务大众,两人都很配合的换了衣服。展昭在下面迅速卸妆。


 


灯光暗了一下。


 


中戏的领导们纷纷靠在椅子背上——代沟啊。我们堂堂中央戏剧学院,怎么就变成cosplay剧团了呢。


 


只听见白玉堂温厚清亮的男音先传了出来:


    “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”


 


展昭略有些笑意的接:


    “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”


 


    是谁在耳边说 爱我永不变


    只为这一句啊哈 断肠也无怨


    雨心碎风流泪噫


    梦缠绵情悠远噫


 


彼此交替,白玉堂很自觉卖萌的转作女音唱了一句:


    西湖的水我的泪


 


两人遂成合生:


    我情愿和你化作一团火焰


    啊~~啊~~啊~~


 


 


不论戏里戏外,我都感谢上苍,让你我相逢。


 


 


*  *  *


 


世界一片素裹,像是银河泻在了人间。


新年的钟声响起。


 


医院中,一个老人对老伴说:“老太婆啊。我今天遇到了五年前救你的那个小伙子了。”


“那你有没有问出人家的名字呀。”


“问出来还能不告诉你吗。”


“你说说,你怎么五年了一点都不长进呢。”


“我这个年纪要是再长进,就长到棺材里去啦。”


“胡说八道。”


 


秦双站在舞台的后面,看着台上热烈相拥的两人。


——就知道,你喜欢的,不是我表哥。但是,真的谢谢你。


云汉邈邈,愿子成双。


 


 


谭蓁蓁磕着下巴看讲台上苦逼的还在拖堂了老师。


手机忽然响了。“您有一封新邮件,请注意查收。”


打开一看,是展昭发过来的。“新年快乐。请和你家小虫幸福的……”


她抿上嘴笑着合上手机盖。又打开来,“新年快乐。哥,请和你家小白幸福的——”


 


 


 


 


————乾旦 全篇完————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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